【盾冬盾无差】 《绵绵》 5

Bucky被送到治疗室,Tony和医生商讨治疗的情况,叉骨旁听并提供信息。

Steve坐在床边等睡容安详的人醒来。

医生说镇定剂的作用下,Bucky明天才会醒。但Steve觉得守在这,望着Bucky熟睡的安静脸庞,是一种奢侈的幸福。一秒都不愿意离开。

也不用听Tony和医生的讨论,告诉他结论就好。情况如何都不要紧,他可以陪Bucky一起度过。

Bucky上半夜就醒了。先是眼皮很快的皱了一下,身体立刻紧绷,没有声音,没有动作,没有睁开眼。过了好一会假装无知觉的伸伸腿,再过一会才慢慢放松,睁开眼。

Steve只能在心里惊叹,好厉害的直觉,不愧一流的杀手素质。

病床上的人幽幽睁眼,脸色苍白,看了一眼Steve又闭上。放松的展示着疲累,像打完一场激烈战斗的虚弱。

Bucky用左手扯掉口鼻上的呼吸器,留下了右手肘的输液针和胸膛上的各种监控设备。

“头疼,睡不着。”Bucky声音嘶哑低沉。

“要叫医生吗?”回应的声音很轻柔。

“好累,说话都得拼尽全力。你和我说说话吧。如果你眼前的是并肩作战的挚友,不是虚弱的病人。你会无话不说吧。你有困惑和疑问,愤怒和不安,甚至是恐惧和害怕,我不全然了解,但我感觉得到。”Bucky闭着眼说,尽量让声音平稳。

Steve了然的笑了。他是有很多不解,很多担心,甚至很多莫名的低落情绪需要宣泄,但他不敢也不知道对谁倾诉,这样遮掩克制着,实在太小看他的Bucky了,不够尊重他的兄弟。他的Bucky很勇敢,不需要像小公主一样呵护防卫。Nat说的对,男人间的友谊干脆些更痛快。即使此刻并不是好的时间地点,但Bucky已然开口,去他的什么时间地点。开诚布公的时候到了。

“Jarvis,我和Barnes先生要谈话,私人谈话。可以请你回避吗?”Steve询问。

“请稍等,Cap,”Jarvis立刻回应,十秒钟后,“好的,Cap。倒数声后,此房间内,除医疗外其余监控,包括我,将全面即时撤离。恢复口令为,'Tony是全世界最英俊多金,富有魅力的人'。5,4,3,2,1。”

倒数声后沉默了会,Steve思绪纷繁,不知道从哪开口,于是想到哪说哪了。

“你记得了吗?”

“想起来一些,应该不是全部。”

“和解协议有用吗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 

“那为什么签协议。”

“制约。”

“他们会觉得你和叉骨有更多有价值的东西,越发不会轻易放过。”

“所以他们不会贸然出手,制约。”

“我对政府越来越失望了。虽然不希望他们伤害你,但就因为利益交换,不惩判罪行的凶手,真寒心。更可怕的是,永远不缺冠冕堂皇的借口。什么罪恶的事,政客都能美化成为国为民。”

“有多少黑暗就有更多光明,像你这样的人不是还没灭绝吗?永远跟着你的心选择的路走,你知道什么是对的。”

“我的信心也会动摇,会怀疑以往认为正确的事。”

“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只有光明和美好,你清楚的体验过,还能保持信念,维护正义,这才是你最珍贵的地方。就像我和政府交易,逃过了法律的审判,是因为我不需要政府告诉我,我做错了什么,因为政府也没有原谅我的资格,有资格的人都死了。如果能被宽恕,我只需要得到受害者的原谅,和我自己的。你看,最高的法律是人的良心。当我知道我的手上沾满了无辜的鲜血,我无时无刻不在惩罚自己,不在受煎熬。这种痛楚比九头蛇的虐待更难以忍受,更让我崩溃和发疯。公义,在心中。”

“九头蛇一定会找你,怎么对付?”

“和你想的一样。杀光他们。”

“以后怎么应付政府?”

“短暂的和平是休战期,还有复仇者帮忙。”

“为什么找复仇者们?”

“你们是中立方,但如果政府找麻烦,有协议在,你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帮忙。”

“你找过Tony?”

“嗯。”

“条件是?”

“让他研究我的机械臂。”

“Nat?”

“旧交情。”

“让她中弹两次的交情?”

“两次我都可以杀了她,我都没有。她欠我两条命。”

“Nat因为这个帮你?”

“也可能是我长得帅。”

“Clint和Sam也因为你好看的脸?”

“不需要和他们谈条件。黑寡妇和美国队长勾勾手,他们就会屁颠屁颠的照办。”

“你也没提前和我商量。”

“你打血清前也没告诉我。”

“那是因为打血清有风险,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,甚至可能会死掉。我不想让你担心。”

“一样的理由。”

“筹码是什么?”

“九头蛇以往计划的资料,Rum之前收集的。”

“Rum?”

“嗯。”

“你叫他Rum。”

“嗯?”

“你都没有叫过我的名字,回来之后。”

“哈哈哈”

“有什么好笑的。”

“Steve”

“什么?”

“Steve”

“Bucky”

“Steve”

“Bucky”

“Steve”

“Bucky”

“Steve”

“Bucky”

“Stevie”

“Bucky!”

“哈哈哈”

“你记不记得,你曾经为了'Stevie'这个名字,和别人打过一架?”

“不记得。”

“那是我们读小学时,因为我长得瘦弱,常常被男生们嘲笑欺负。有一天他们一直促狭的叫我'Stevie',我就忍不住和他们打了起来。结果你来帮我忙,他们让你走开,不要多管闲事,你却说'Stevie的事就是我的事'。这个无心的口误让他们笑得更厉害了,你和我的脸也烧得通红,然后你憋红了脸大喊了一声,'Stevie这个名字只有我一个人能叫'。”

“结果呢?”

“后来的事我也不记得了。”

“Stevie。”

“干嘛?”

“这个名字只有我一个人能叫。”

“好好好。”

“这可是我用拳头捍卫来的所有权。”

“受不了你。”

“说谎。”

“哪里说谎?”

“你明明最喜欢我了。”

“那你最喜欢谁?”

“你呀。”

“叉骨呢?”

“什么意思?”

“你们很亲密。你们相处的方式,太亲密了。那种无言的默契,让我很困扰。当然我很为你高兴,我很感激在我们分开的时间里,你能有新的朋友,有可以信任的人。但相互依靠和支撑,这不是我和你之间才会发生的吗?我又有点不太高兴。”

“玩具熊被抢走的不高兴?”

“朋友有了新朋友的伤感。”

“我不是你私有的玩具熊。”

“当然。我说了你有朋友我非常为你高兴,只是有一点不高兴。我也没把你当玩具熊。”

“我和Rum,确实彼此信任。”

“他曾是九头蛇的人。”

“你靠攻击我的新朋友来显示你的分量?”

“我没有。我们是从小到大的兄弟和死党,没人比得过。不需要和别人比。”

“真的不比比吗?”

“你!”

“我也曾是九头蛇的人。我害死了Rum的父母,害得他被迫进入九头蛇被训练成杀手,那个时候他才十四岁。”

“我为我的刻薄道歉。”

“Rum心很好,他不仅没有怪我,这么多年也一直在帮助我。他是很重要的人。”

“他也是我的朋友了。”

“这很好。Rum在我心里永远是个孩子,好孩子。而且他和我不一样,他还有机会结婚生子,过正常人的生活。你会帮他的,是吗?”

“是,我一定会。以我的生命保证。”

“但没人能取代你。”

“嗯?”

“你在我生命里刻下的印记,永远不会被磨灭和覆盖。”

“我就知道。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。”

“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。如果我的麻烦解决了,我们都会有各自,有烦恼但基本美满的人生,偶尔打个电话或者通信,一年见上一两次面,打游戏或者钓鱼什么的。像所有的童年好友一样。”

“你在说什么?”

“我在畅想美好的生活啊,伙计。”

“这是你想要的美好生活?”

“每个人都会有庸俗但满足的生活。”

“我在哪?你的生活里我在哪?”

“你也有你自己的生活。我们可以时不时联络,偶尔约出来吃饭。”

“你要离开我。”

“童年玩伴长大了都会因为现实分开,你得接受。”

“你要去哪?”

“如果我死了,你一定得把我烧成灰,我可不想再被疯狂的科学家做成什么怪物。如果我有幸活着,这世上还有这么多漂亮姑娘呢,你说是吧。”

“我被我最好的朋友抛弃了吗?”

“你还有其他很好的伙伴。”

“他们不是你。”

“我也不是他们。”

“你得看着我,我常常做很危险的事,会被揍的很惨。”

“你现在很强大,很厉害,不需要保护。”

“我需要你。”

“没有你以为的那么需要。”

“你需要我。”

“也没有你以为的那么需要。”

“一个人在不属于自己的时间真的太寂寞了。陪我。”

“你适应的很好。”

“我一点都不好。”

“时间长了都会习惯的,你的生活会越来越好。”

“你非得走?”

“我决定了。”

“你重新出现在我面前,就为了再度告别?”

“你的出现很重要。如果不是你,我不会有重获自由的信念和勇气。在九头蛇被折磨时,我甚至觉得浑浑噩噩的被当兵器也无所谓。活着,死了都无所谓。但因为和你重逢,让我记得我自己是谁,知道要活得像个人,像我自己。更重要的是,看到你好好活着,让我觉得太幸福了。能亲眼目睹你灿烂的新生活,让我愿意感激一切,包括所受的遭遇。我现在可以放心的离开了。你也得相信我,我会过好自己的人生,不会让你担心。”

“别丢下我…”

“你听我说…”

“你听我说!”

“好好好,你说。”

“我真的过得一点都不好,你凭什么觉得我不需要你了,就执意从我的生命中离开!从小到大,那么长时间,你保护了我那么多次,为什么一次让我照顾你的机会都不给我!好不容易重逢,却又要从我身边离开!这么做有多残忍你知道吗?!

你保护了我那么多次,我每次都当面逞强,背后却很难过。不是因为被欺负,而是因为我想平等的站在你身边!不想成为你的麻烦。注射血清时,我一心想着的不是报国,而是终于可以和你一样的高大强壮了。

后来成为美国队长,当局让我像表演的猴子一样卖国债,改变局面也是因为你的消息激励了我。当我闯入九头蛇阵营救出了你,明明受尽折磨的你,第一个反应却是问我疼不疼。除了记录数据的医生,你是唯一一个真正关心我感受的人。

别人都为美国队长欢呼,我心里却在为这一次轮到我救你而高兴。结果你那么小气,区区的一次都要抢回去。居然为了救我从火车上坠落悬崖。你把我一个人留在那列火车上,我的心也在那天就被凝结了。

当我选择冻入冰层的时候,我甚至有一点窃喜,不用带着愧疚和遗憾活下去了。不管七十年前还是现在,我每晚的噩梦都是在火车上没能拉住你的手,每一夜都重复的看着你在我面前坠崖。那种对自己无能的愤怒,早就要把我逼疯了好吗?!

我曾经庆幸,摔落悬崖的是你。否则留在车厢的你,以后的人生将每天活在自责里,至少不用体验我每时每刻的痛苦。但你用冬日战士的身份重新回到我的生命,我才发现我有多天真和幸运。比起我的自责,你所遭受的才是真正生不如死的煎熬。

这些全他妈是我的错!我没能拉住你,我没能在九头蛇之前找到你。那么深久的残忍虐待,我根本不敢想像,你有多坚强才能活到现在。我恨自己无法替你疼痛,我多希望承担苦楚噩运的人是我。而现在,你却连让我陪在你身边,陪你疗伤和复原的机会都不给我!你知道这个机会对我来说有多珍贵吗?

求你给我弥补和重来的机会。你怎么可以出现在我面前又离开,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一次了。”

Steve眼眶通红,声音也越说越激动。

“想哭就哭出来,憋在心里会闷坏的。”被控诉的人柔声劝到。

“好不容易那个可以让我在他面前,放肆的哭出声的那个人,终于回来了。你不准离开我。你就是我的Bucky熊,我要把你藏在口袋里。”Steve不顾丢脸的哭了出来,不是隐忍的默默流泪,而像小时候那样号啕。反正Bucky也不是没看过,自己毫无形象大哭的样子。

Steve越哭越伤心,一下子把这些年默默吞下的委屈都爆发出来,回想起每一件难过的事,把这些年埋在心底的悲伤都痛痛快快哭出去。哭的抽抽嗒嗒,不能自抑时,干脆将头靠在Bucky的右臂旁。因为静脉注射而冰冷的手臂,被滚烫的泪水滑过,而一点点回温。

病床上的人抬起金属手臂,轻放在哭的浑身发抖的人的脑袋上,慢慢揉着金色的头发,满脸怜惜的抚慰道,“哭吧,哭出来就好了。”

不知道过了多久,哭泣的声音渐渐微弱,金发的强壮身体也恢复了平静。Steve抬起头,矇眬的泪眼更显无辜,用能化出水的哭腔,直看进Bucky的眼睛,“I'm with you till the end of the line."

这句话仿佛魔咒,被盯住的绿眸子闪烁出柔柔水光,不可控制的放大瞳孔。Bucky迅速闭上眼,深呼吸来保持镇定。

“这句话你记得吗?”Steve低落的问。

“记得,神盾局的航母上,你对我说过。”被问到的人迟疑了几秒,方才轻声答道。

“这句话是你对我说的。两次。第一次是在我母亲的葬礼后,当时我失去了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,你告诉我,我不必一个人独撑。我永远不会失去你的陪伴。”

“我记得。”

“这是你的承诺,你得守约。”

“你不会失去我,但会有更多更好的陪伴。”

“没人比得上你。”

“你得遇见更多人,才能证明这个结论。”

“第二次呢,第二次你对我说这句话的情形,你记得吗?”

Bucky没有回答,轻闭双眼,呼吸凝重。分不清是因为记不起而茫然,还是因为想起来才逃避。

“你觉得,我最开心的一段人生是什么时候?”Steve换了话题。

“从九头蛇救出我之后,到我坠崖之前。你英勇强大,光明无畏,有Peggy的爱慕,带领咆哮突击队奋战沙场,成为人们目光中毫无疑问的英雄。可惜那段日子太短了,你值得一辈子过那样的生活。我的意外发生之后,你就不会好受过了。虽然紧接着你也发生意外了。但我还是清楚的记得掉下火车时,心里的念头。当时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,'糟糕,Steve这个笨小子要一辈子带着内疚活下去了'。奇怪很多事都记不清楚了,这个念头却清晰而深刻。不过你看,咱俩还是挺走运的,都没死成。我还好好活着,你也不用内疚了。”

Steve趴在床边,心里计算着,现在的境遇,是幸运还是不幸呢。想不明白,但能和床上的Bucky对望闲谈,又觉得好像应该满足了。不,不够满足,“只有你一直在我身边,我才能停止内疚。”

“Steve,现在是和平年代,我们可以过自己的小日子了。如今的分开,不是惨烈的生离死别,大家都会走向各自幸福的旅程。这是最好的结果。我从来就不喜欢战争和伤人,参战前我的人生规划,无非是做个老师或职员,无所事事但平凡快乐的过一生。之前我被一个圈给困住了,现在我想往前走。”

“我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你说的那段时间,我当时也觉得自己无比满足,志得意满的做英雄。直到你坠崖之后,我回味自己的过去时,才发觉不是。我真正最开心的时光,是在参军前,你入伍前的那个夜晚。你记得吗?”

Bucky以沉默作回答。

“你记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?如果你没想起来,我不确定该不该对你讲。我没法判断,知道对你比较好,还是不知道更好。”

“做你不会后悔的那个决定。”

“那我讲了。”Steve深吸一口气。

“嗯。”

“那是你入伍的前一天,你来找我,带我去参加霍华德的未来博览会,还贴心的准备了四人约会,像你以前经常做的那样。我们告别之后,我一边琢磨如何参军,一边伤感与你分离,就这样回家了。

到家没一会,你就醉醺醺的出现在我家门口。你常常来我家,却很少喝的那么醉。我只好把你抬到床上去睡,刚准备走开拿沙发垫给自己打地铺,就被你用手臂揽到床上。我压在你身上,看你眼睛都没睁开,嘴里却还嘟囔着,'一起睡嘛,以前不是经常一起睡吗?我可以只占一点位置的。'

我想到那些睡在一张床上的美好的少年时光,还有即将与你长久的分离,也就恋恋不舍的躺在你旁边了。

我的床太小了,我的人也太小了,你几乎是把我抱在怀内的姿势。你离我那么近,近到你的呼吸都吐露在我的鼻尖。

我那时就那样注视着你,和我一起长大的你。每一寸的皮肤我都那么熟悉,宽大的额头,粗黑的眉毛,挺拔的鼻梁,鼓起的双颊,鲜艳的嘴唇。这是填满了我整个生命的Bucky啊,真是太可爱了,那时的我心里涌起这个想法。

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,就那样看着你,忍不住亲了你一口。是我先亲的你。脑子空白的将我的唇覆上你的唇,等接触到你柔软的唇时,毫无经验的我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,但也不想离开。

就那样紧贴着嘴唇继续看你,刚开始我以为你睡着了,但马上你的呼吸变得粗重,我本来想退开的,你却突然伸出舌头舔湿了我的嘴唇。

你的唇湿润的摩擦着我的,你将舌头伸入我嘴里挑逗,我立刻不甘示弱的迎合你的引导。突如其来的偷亲,演变成了缠绵的深吻。

容不得片刻喘息,好一阵难舍难分之后,我的初吻湿乎乎的完成了。混合着酒气的甜蜜的吻,让我第一次品尝到萌动的爱意和情欲。

我们的脸拉开一丝距离,你笑着睁开眼,我心慌的羞红了脸。你用亮晶晶的眸子盯着我,诚挚的问我,'你爱我吗?'

我害怕醉酒的你搞错了对象,小心的问,'你知道我是谁吗?'

你不满的揉我的头发,'你当然是我亲爱的Steve啊,除了你,我的心里还能装得下哪个金发傻瓜。'

你的话让我感受到强烈的幸福和鼓舞,我立刻回应了你,'我爱你!Bucky,我爱你!'

我的回答加深了你的笑意,房间也变得燥热难耐。我们急不可待的脱去了对方和自己的衣物,用彼此的身体摩擦着,抚慰着。

我们试了好几次,因为年轻青涩、缺乏要领,也因为你的醉酒和我的哮喘,我们始终没能成功的进入对方的身体,最后只好用手为对方解决了生理需要。

尽管那场性爱并不完整,我们仍将它视作关系转变的证明。那个晚上剩下的时光,我们像儿时一样,紧紧搂抱着聊天。我们幻想了很多未来的样子,战后如何一起生活,约好一起去大峡谷。

直到朝阳升起,清晨的阳光洒落在你脸上,我幸福的看着昏睡的你,突然意识到那天是你入伍的日子,急忙推醒你。

你只用了一秒就从迷茫中清醒了,我靠在床上看你匆匆穿戴整齐,边整理参军的资料,边和我说着告别和保持联系的话。想着眼前英俊而健壮的男人是属于我的,就忍不住偷笑。

你得尽快赶往车站,但在手握上门把的那一瞬,迅速回头扑到床上,紧搂着我,给了我一个热烈的亲吻。我被你吻的快窒息时你才停下,开怀的舔着我的嘴角说,'I'm with you till the end of the line.'

那个一生难忘的早安吻亦是道别吻,被早晨的阳光镀了金。往后回忆起时,总是闪闪发光。我才后知后觉,那个只属于你我的夜晚,那个你我只属于彼此的清晨,那个甜蜜动人的吻,才是我生命中,最幸福最美好的时光。

后来每个无眠的夜,我都靠回忆那个吻,汲取温度取暖。

这才是我生命中最开心的时刻,也是你第二次对我许下诺言。

当时我还轻纵的以为,那只是个平凡无奇的开始,以为我们还有无数的机会,重温那样缠绵的夜晚和早晨。”

Steve讲的很仔细,带着愉悦去回味那难得的幸福。描述的过程中,都不敢看Bucky的表情。和失忆的情人讲述过去的甜蜜,快乐又羞耻。

Bucky一直安静的听,没什么反应。等到Steve的话停了很久,才开口道,“能够给你带去过幸福,我很高兴。”

“你答应过永远陪伴,不离不弃。”

“他答应过。”

虽然Bucky的声音轻的像叹息,Steve还是被这句回答吓得怔住了。Steve不敢抬头,怕对视到的绿眼睛,变回十个月前的冰冷和无情,那比杀了他更叫他难受。

Steve鼓起勇气看向Bucky,迷人的大眼睛里满溢着情绪,但尽是悲哀和无望。

“Steve,看着我。”Bucky的声音听起来怎么也要哭了。

Steve直起身,端正的坐好,温柔的凝视熟悉的脸。

Bucky面容沉静,目光平和的直视自己,既无冷漠亦无欢欣。

接着Bucky饱满的唇微微颤动,嘴角向上弯曲,眼角也挤出褶皱。Bucky在对自己微笑。

Bucky勉强着露出微笑的表情,看得出十分的艰难和努力。

那是个怎样令人心碎的笑容啊。尽力保持的笑脸也掩盖不了,眼眸中的痛苦与悲伤。

Steve觉得那笑容,每看一秒对自己的心都是一道凌迟。

努力将眼前的笑脸和记忆中的重合,最后只能放弃,从前Bucky的眼睛里没有这样的阴霾。七十年的风雪和迷雾,浓的化不开。

Bucky仁慈的收敛了令人心碎的笑容,苍凉的低诉:

“我看了所有Barnes以前的记录,无数次在镜子前模仿那张,无忧无虑的年轻笑脸。我用一样的五官,试图做出一样的表情,但无论如何也做不到。

那个人的眼里拥有的,乐观 单纯和明朗,我没办法让它们回来。

你喜欢的那个Bucky,早已经死在那个风雪的悬崖。

但还好,他的灵魂,也还是和七十年前一样的干净,丝毫不被污染。

现在你看到的我,只是外表和你的Bucky一样的躯壳。

回不去了,Steve,都回不去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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